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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眼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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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那一次,是夕阳渐渐离去的一个秋天的时分,山上的落叶似乎发出了沙沙声音,仔细一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,我就这样走着,不着意地一抬头,却看见了一个人,她满脸愁容,面含凄伤的颜色,给人的直觉是她陷入了无尽的愁思与悲痛的深渊,她就是小明的母亲。

    我尊敬而微笑地和她打招呼,道:“姨,您这是干什么啊?”她吃了一惊,仿佛从愁思中惊醒,又打量了我,过了好几秒钟才认出我来,她悲伤而不失亲切地对我说:“哦,是你呀,孩子,我也没有什么事的,只是小明病了,需要及时治疗,我得去想想办法,借一些钱。”我一听这话,也吃了一惊,赶忙问道:“怎么了,小明,他得了什么病了?严重吗?”小明是我儿时的玩伴,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,从小学到高中我们都是同班同学,他学习勤奋刻苦,为人正派,崇尚高雅,追求信仰,虽然是我的朋友,但他对我的影响却如师长,当然,他的这些优点恐怕大部分还要归功于她母亲吧,作为一个单亲家庭,母亲把他培养那么大是多么地不容易呵!他的成绩一直很优秀,但是高考的成绩却不理想,他要追求更高远的目标,于是他复读了,凭着他的天分与坚持勤奋的习惯,果然在第二次高考中他如愿以偿,考上了一所重点院校,但是,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得病而休学回家,他也懂得不少养生方面的知识的。

    夕阳离山更远了,空气的清凉里带着一丝丝明显的冷意,小明的母亲听我说出关心小明的话语,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,在她饱经忧伤与风霜的脸上,真的竟有一种老泪横流的感觉,我不忍看!她用手巾擦了一下说:“小明的命真的不好,真的是心比天高而命比纸薄,出身在我们这样一个贫穷的家庭,本来已经是上天待他不厚了,而我们却还不能给他一个没灾没病的好身体,更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、温暖的家庭,哎,世上的苦果真的如此多,又都是谁种下的呢?偏偏要让我们这些人带回家!”因为我是个晚辈,她并没有哭出声来,但是泪水如泉涌,使她来不及擦拭,竟也忘记了擦,仿佛是一边讲述,一边又陷入了无限的沉思当中了,我的心情很沉重,也很慌乱,便安慰她说“姨,您也不用太过担心,您所说的那种病,在过去是难治,但在现在治好却不会费多么大的力气的,只是要一些钱和时间的,如果您太伤心了,还让小明担心,这不更不利于他的康复吗!现在人们有一句话,不就是风雨过后必见彩虹吗?何况,人出身在逆境,岂不是更容易修养品行吗、锻炼成才吗?人食五谷杂粮,又怎么会没有大病小灾的呢?我在小的时候,不也是得了一场大病了吗?那时不还是您帮我找药呢!至于眼前的困难,您可以到我家啊!”我知道小明的母亲有一定的知识素养的,因为她与我妈是不太远的亲戚关系,我妈就说,上学的时候,小明的妈妈总是考第一呢!所以我说起话来,也就用了自己的书面语言,小明的妈妈听我说后,微微一笑,但是眼泪之一滴却又在那一刻落了下来,正落在了路边的绿叶上了,如晨露,她说:“孩子,你真的长大了,不过有些道理也永远只是道理,像我的心,现在太乱了!我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想得开的,好啦!我本来就要到你家去的,你现在要到那里去呢?”我看看四周,已经不见了太阳了山色变得暗了重了,风变得有些冷了,于是,我与她一块儿到了我家。

    当然,后来,小明的病被治好了。而现在他已经毕业了,在某一大城市生活得很好,但是他的母亲却精神失常了,每当我见到她,说:“阿姨,您还认识我吗?”她漠然,不回答,甚至有的时候还扭过头不看我,而我呢,还怀念她那亲切的话语,想起她那亮晶晶的眼泪,那泪流满面的场面,我的心不止一次地颤抖,每当我又想到小明的母亲、我的母亲和天下的母亲时,我也在想,母亲为我们付出得够多了,但我们又能拿什么来回报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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