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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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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机会见面的还是没机会见面,连巧合也没有。颂恩自从那天后又隔了许久没见过仲疆。

    这天下班后没有活动,她便早早回到家,在公寓前的停车场停车,正准备踏上大楼前的台阶,就看到一名中年妇人,一手提着一个鼓鼓的大卖场焙物袋,另一手拉着塞满莱的菜篮车,提得非常吃力。

    她立刻走上前道:“我帮你提吧。”说着,就接过了大购物袋,用两手抱着。

    “谢谢,你真好心。”妇人抬眼一看,笑道:“哦,是柴小姐啊!上回我发病送医院时,多亏了你帮忙,还没谢谢你呢。”

    颂恩这才发现妇人原来就是仲疆的母亲,她礼貌回应“哪里,不用客气,只是”她有些疑惑“你怎么知道我姓柴?”

    任妈妈微微一笑“仲疆告诉我的。”

    连这也说?他母子俩感情这么好呀!她咧开了嘴,关心问:“你的身体现在无恙了吧?”

    任妈妈叹了口气,率先走进电梯。“唉!我这是心脏病,好也好不全,不要再坏下去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颂恩也进了电梯,笑劝“伯母,别想太多,心放宽点,身体自然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叹一声“是呀,仲疆也老是这么对我说。”

    电梯到了六楼,见任妈妈辛苦的掏钥匙开门,她决定好人做到底,”我帮你提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多谢。”任妈妈又是声声谢,一进屋,便指着餐桌道:“请帮我放在那里就好。”

    颂恩依言放好了,转身正打算走,却听见仔妈妈客气地招呼着“坐一会吧柴小姐,我去泡咖啡;”

    “不用客气了,真的。”颂思推辞着,脚步还是继续往外移动

    “不是客气啊。”任妈妈的语气中带点着急“平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,就算想喝杯咖啡聊聊天,都没个伴。”

    颂恩骤然发现,任妈妈并不是因为她帮了忙,所以客气地招呼她,而是因为寂寞是连想找个人聊天都没有的那种寂寞。

    颂恩心软,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任妈妈见她不走了,开心得不得了,立刻进厨房忙了一阵,不一会,端出一个托盘,上面摆着咖啡礼盒里送的那种咖啡杯,还有一个普通的塑胶糖罐和盒装鲜奶,热切地招呼她“加牛奶或糖?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颂恩调好了自己的咖啡,捧起啜了一口,是最寻常的那种即溶咖啡,从咖啡及客厅里朴实无华的家具摆饰,在在显示这是个节俭踏实的家庭,这与她印象中的仲疆不太符合,她总觉得他挺有格调的,住的地方不该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很喜欢咖啡的味道,但我不能多喝。”任妈妈捧着咖啡杯,多半的时候是在闻咖啡香。“平常都是仲疆喝的时候,我跟着尝一点,他要是不喝,我也就不泡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家里就你们两个人?”颂思止不住好奇的问。

    “我先生十三年前去世了,就剩下我跟三个孩子相依为命。”任妈妈缓缓说:“仲疆是老大,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,都在外国念书,哦,我女儿前几天还从英国寄了她的照片回来呢,我去拿给你看。”话一说完,也没等颂恩表示意见,自己便兴致勃勃地进房间找照片了。

    颂恩径自苦笑,这下可好,因为一时的好奇,看来现在得花上更多的时间,陪一位寂寞的妇人,看她儿女的照片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任妈妈手上拿着一大叠相本回来,坐在颂恩身边,翻着其中一本给颂恩看,‘’这是我女儿,在英国念广告设计。”

    照片里巧笑倩兮的女孩,有着和任妈妈相似的脸型,如果任妈妈现在不是因病憔悴衰老,应该和女儿更像吧?颂思由衷说了句“你女儿很漂亮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笑了,谈起子女,她脸上的线条都开朗了起来,似乎这是她的骄傲。她又翻开另一页“这是我小儿子,在美国念经济。”

    颂恩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,微胖,有点像仲疆。

    任妈妈继续指着下一张照片“这个是仲疆,你看他,这么瘦。”

    她想这应该不是他近期的照片,他和他弟弟合照,相形之下,他当然瘦些,但也不至于过瘦,那高挺的身材,反而迷人。

    颂思笑道:“男人太胖就不好看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晓得,他小时候很胖的,”任妈妈正色道:“我找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,她就看见了应该是他很不愿意让人看见的照片,大慨是三四岁年纪,穿着短裤,露出胖嘟嘟的小腿,憨憨地笑着,看起来还真是圆滚滚的。

    “哈。”颂恩爆笑出声。“怪不得人家说,小时候胖不是胖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,儿子小时候的照片真的是很可爱,不过她笑中有抹忧郁“我有时候想,他大概是太劳累了,所以才胖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劳累?”颂恩直想笑,累什么?每天下班约会?

    “你不晓得吧,我们一家子,都靠他一个人在撑。”任妈妈感叹于已“我自从发现有了心脏病后,病情时好时坏,工作也只能辞掉,他弟弟虽然是拿奖学金在读书,但生活费还是得靠仲疆给,他妹妹虽一边打工一边念书,也没办法完全负担学费,要靠他贴补,他自己假日去上的硕士在职进修班,学费都还是办助学贷款的。”

    颂恩眨了眨眼,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,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孝顺、顾家。

    任妈妈开了个头,就愈说愈多。“我们本来住在南港一栋很老的房子,那是我先生在世的时候买的,但什疆说我身体不好,该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,让我住得舒服一些,所以才搬来这里,但是原本的房子贷款都还没付完,卖掉换成这边又要贷得更多,他的负担也更重了;”

    颂恩对他的孝举佩服不已。

    “唉!”任妈妈幽幽咽叹“我有时候也觉得很亏欠他,他在工程公司当工程师,为了多赚点钱,晚上经常加班,你看他,都二十七岁了,还忙得没时间交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是吗?颂恩本来还听得一楞一愣的,忽地就怀疑了起来,不对吧?晚上加班没时间交女朋友?那颖圣是什么,空气吗?

    此时,大门依呀呀的被人推开,任妈妈转头对着来人微笑“你回来啦。”

    颂恩猛地转过头去,果然是仲疆。

    两人一打照面,他立刻瞪大眼睛“你”颂恩只好对他笑笑,心里直喊倒霉,要是知道他这么早下班,她老早躲回家去了,才不陪任妈妈喝什么咖啡。

    “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,提得好辛苦,柴小姐帮我提上来,我就留她陪我喝咖啡、聊天。”任妈妈解释着颂恩在这的原因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仲疆随意地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脸上堆着讶异、不解,而且带点不安,颂恩看得清清楚楚,再联想到他小时候那肥嘟嘟的模样,她抿唇忍住笑,遮掩地站起身:“伯母,那我不打扰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急什么?”任妈妈随手拉住她,热切地说;“留下来吃晚饭吧?”

    闻言,不只是颂恩,就连仲疆也愣住了。

    颂恩赶紧拒绝“真的不必了,谢谢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听了似乎很失望“家里有人在等你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我一个人住。”她实话实说。

    “既然一个人住,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嘛。”任妈妈似乎对她印象很好,很舍不得她走。“我现在就去弄,很快的。”

    颂恩只得苦笑“实在不用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麻烦的,只是多碗筷而已。”任妈妈坚持的拍了拍她的手“你试试看我的手艺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”完蛋了,怎么会推不掉呢?

    更令她惊讶到下巴差点掉下来的是,仲疆居然也跟着开口“你就留下来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她看了他一眼,两人四目相望,心里都在怀疑对方在打什么主意。

    留就留,怕你不成。颂恩扬扬眉,示威地瞟他一眼,接着回头对任妈妈笑“伯母,那我去厨房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暧,开什么玩笑,又不是弄什么满汉全席,我一个人就足够了。”任妈妈摇头拒绝,把她往仲疆那推了推“去去去,你们俩聊天去,仲疆,帮我招呼人家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对儿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颂恩没看懂,但他怎会不明白,只好应了句“哦。”

    等任妈妈进厨房忙,仲疆也回自己房间,只留下颂恩呆呆一人坐在客厅。

    当她好奇地往他房间方向看,发现他正对她使眼色,示意她过去,他要干嘛?她虽不解,可还照做。

    她好奇走过去,然而一走近他房间,他立刻将她住房里一拉,然后手一挥,房门就这样关了起来。

    干什么?颂恩深吸了一口气,心整个提了上来,卜通卜通乱跳,她看过的所有爱情电影和她历任男友的行径通通加起来,让她不得不怀疑他这么急切且慌乱地将她关在他房里,是准备向她表白爱意呢?还是索性直接吻她?

    但他只是拧眉质问她“你怎么会在我家?”

    只是这样?颂恩霎时傻眼,心落回了原处。

    “就像你妈讲的那样啊。”她也分不清此时的心情是松了口气,还是有点失望。“我帮她提东西回来,她留我下来喝咖啡,我看她很寂寞的样子,就想说陪陪她,然后你就回来了”

    “你们聊什么?”他连忙问,似乎这才是他最紧张的部分。

    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墙上一张海报,他的房间虽然只陈设着几样普通的家具,但从装饰及色系来看,似乎比较有他的格调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聊。”她不太专心的回答。

    他继续追问:“我妈跟你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父亲过世了,你母亲有心脏病不能工作,你要养一家子人,供你弟弟妹妹念书”她促狭地看着他“哦,我还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,是一个小胖弟哩。”

    怎么连这个也曝光了?他脸上难得掠过一抹羞赧,迅速又问:“你没告诉她我在外头有女朋友的事吧?”

    说到重点了,她故意吊他胃口“干嘛那么紧张?”

    “你说了?”仲疆明显慌张起来。

    颂恩慢条斯理地问:“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紧张?”

    他瞪她一眼,极不想受制于她,却又无可奈何,在两相挣扎下,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:“我的那些女朋友,都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颂思眼珠子睁得大大的“什么叫假的?”

    他烦躁地耙着头发“假的就是作戏。”

    “戏?”她的脑筋终于机灵了点。“颖圣也是?”

    他没直接回答,反而问她:“颖圣在我之前的男朋友你认不认识?”

    “不认识,但是知道他是谁。”她据实以答。

    “颖圣甩了他对吧?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。

    仲疆接下来的话,才真是叫她大大惊诧“她前男友拜托我,把他所受过的那种被人狠心甩掉的痛苦,加诸在颖圣身上,让她也尝尝那滋味。”

    “咦?”颂恩惊嚷出声,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“小声一点!”仲疆急忙斥道。

    颂思稳下情绪,才又问:“你是她前男友的好朋友?”

    “不是,我只是受雇于他。”

    “雇?还有这种行业?!”她自以为已经见多识广了,但事实却好像不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也不算是行业。”反正都说了,他干脆一次说清楚“之前只是替公司的男同事们报复了几位前女友,后来他们传了出去,所以就连他们的同学、朋友,也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他不用说,颂恩也想得到了,她大大吃惊“原来你是干这种勾当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用那种口气好不好,”他皱着眉“这只是我的副业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赚吗?”她很好奇。

    “约会期间,吃饭、看电影,所有的支出都报账,由男方付。”他照实说“通常一两个月我就能把女人甩掉,甩掉后,我可以拿个两三万,这对我来说,不无小补。”

    “怪不得甩女人对你来说,这么家常便饭。”颂恩终于明白了,原来他对颖圣不是绝情,而是根本没有感情。“她们都会乖乖爱上你呀?”

    “这我也不太晓得为什么?”仲疆谦虚的说“不过事实好像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想到颖圣说过的,他能让女人一见钟情,这大概是他之所以能干这行的原因吧,只不过,这行业实在异于常态。

    她咕哝着“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副业”

    “我缺钱。”他说,言简意赅的解释。

    颂恩不作声了,她是亲自看见、听到他家状况的,要有什么人能证实他没说谎,也许就只有她了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摇头“你妈要是知道你于这种副业,不疯掉才怪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没告诉她颖圣的事吧?”他又把话题转回来,这是他最重视的。

    她决定饶了他,不再寻他开心。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他大大松了口气

    “吃饭啦。”

    任妈妈的声音远远从厨房那边传来。

    仲疆打开房门应了一声“好。”

    见门被打开,颂思自动想走出门,他突然挡着她,谨慎叮嘱“不准说,知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晤”颂恩嘟着嘴,回答得模模糊糊。

    她那样子实在太不让人信任了,仲疆要胁着“你敢说,我就喂你吃老鼠药。”

    她噗哧一声笑出来“那我哪还敢留在你家吃饭?”

    他也觉得有点好笑,但他忍着不表现出任何情绪。‘你自己要留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才不也留我。”她不服的顶回去。

    他回嘴“我妈兴致那么好,我总不能当她的面赶你走。”

    颂恩朝他扮了个鬼脸,不理他,径自走回客厅。

    餐桌上,任妈妈已经摆了四菜一汤,她站在桌边招呼着“别客气,坐嘛。”

    颂恩推辞了一番才终于坐下。桌上的菜都是家常菜,但任妈妈手艺不错,颇有小陛子的风味。

    仲疆和他母亲随意聊天、谈事,感觉得出来这就是他们平日用餐时的气氛,十分和乐,也传达着他母子的深厚感情。

    颂恩看着,不觉感触满怀,是羡慕也嫉妒,她上回跟父亲或母亲这样吃顿饭是什么时候的事?或者从来没有过?

    吃完了饭,她主动地站起来收碗,打算拿到厨房洗。

    见状,任妈妈连忙拦她“不用不用,让仲疆洗,每天都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仲疆也不多说,利落地收拾好桌面,看他的动作还真是他做惯了的事,一点也不生疏。

    颂恩吃惊地眼睛瞪得大大,难得,这年头还有这样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任妈妈,谢谢你的招待,我先回去了。”待了这么久,颂思终于有告辞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要回去啦?不多坐一会?”任妈妈还是殷勤地留她。

    “不了。”她礼貌地婉拒“家里还有些家事要做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,那以后常来玩嘛。”任妈妈也不再坚持,接着回头喊了句“仲疆,送送人家。”

    仲疆刚从厨房洗好碗出来,就被派了这工作。

    耍宝吗?颂恩差点笑出声,她就住棒壁这么近,送什么送。

    不过仲疆还是听母亲的话,陪颂恩走到门外,直到离开了他母亲的视线,他才要笑不笑地道:“你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颂恩还傻傻的问。

    他怎么会不明白他老妈打什么主意!他直说:“我从来没带过女朋友回家,我妈很努力在替我找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她大眼一瞠,拍拍心口“吓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吓死了没?”一个刚自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“爸——’”颂恩惊喜地转过头去,着着实实给了她父亲个拥抱。

    “好了、好了”柴镇均笑道,待颂恩松开了他,他才仔细打量着仲疆。

    “不替我介绍?”他对着女儿问。

    “他啊?”见到父亲,她心情很好,兴奋地替他们介绍“任仲疆,我邻居。这是我爸。”

    “伯父。”仲疆礼貌地打招呼。“邻居?刚搬来的?”柴镇均随口问。

    “嗯,”仲疆有礼的回答。“住了几个月。”

    柴镇均点点头,从手上的纸袋里拿出了一瓶红酒“颂恩,看我带了什么?”

    颂思接过,读着上头的标签“啧,一九八五年,十八年耶。”

    柴镇均突然开口邀仲疆“过来一起喝吧。”

    “咦?”仲疆和颂思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只有柴慎均一个人神色自然,不以为然“叫什么?难得见面,就是有缘,进来吧!”

    颂恩这下终于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附和他母亲留她吃饭了,因为同样的状况发生在她身上,她也不好意思违逆父亲的兴致。

    “走喽。”她朝他努了努嘴。

    这算什么?报应?仲疆干笑着,不好意思拒绝,只得回家跟母亲讲了一声,再到颂恩的住处。

    “我们去阳台吧!”一进门,柴镇均立刻建议。

    “就知道你喜欢那里。”颂恩一笑,随手拉开客厅的落地窗,转身走向厨房。“你们先坐,我去拿杯子。”

    仲疆看着阳台,虽然他们两家住棒壁,但格局有一点不一样,她这里有个大阳台,是他家的两倍大,可以放下几大盆观叶植物,和一组桌椅。

    他随着柴镇均之后坐下,视线被花架上绽放的茉莉给吸引住。

    “你没来过这?”柴镇均发现他似乎对这很陌生。

    仲疆对他微微一笑,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这里的环境颂恩很喜欢,我就干脆把屋子给她住了。”柴镇均往椅背上一靠,找了个舒服姿势、“不过看来她整理的也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柴镇均这话里传达了一些讯息,包括他可以随便买栋房子给女儿住,所以他应该满富有,而颂恩身为他的女儿,经济应该也不差。

    仲疆什么都没说,只是低头问了句“这里的地砖好像跟我家那边不太一样,质感似乎好一点。”

    柴镇均笑了,像是赞他有眼光。“这不是原来的建材,是我装潢的时候重新挑的,跟原来的颜色近乎一样,白天有阳光时看得出质感好很多,但晚上灯光不足、差距就不那么明显了。”他其实满得意自己的格调,那种不嚣张、不浮华,朴实中带着质感的格调。他也满意外他竟看得出来。“你的观察力很好啊。”柴镇均赞许地说。

    颂恩带着三个杯子和开瓶器回来,发现两个男人似乎相谈甚欢。“你们在聊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说你的阳台,好久没擦地了对吧,一层灰。”柴镇均笑道,从她手上接过开瓶器,熟练地打开红酒。

    “我哪知你要来?”她嚷着嘴,摆好杯子“否则就特地先擦好地等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每隔几个星期一定会来一次,你随时保持清洁不就得了。”柴镇均笑了笑,在三个杯子里都斟了红酒。

    “你有那么常来看我吗?算了吧。”她不服气地辩驳“从上次见你到现在隔了多久啊?我想想,两个月?二个月?”

    “不必每次都我来看你,你也可以去看看我嘛。”柴镇均转个方向,朝仲疆举了举杯,啜了口酒。

    “去你家?不必了。”颂恩不假思索地道:“我不想喊那人阿姨。”

    原本和谐的气氛,因为她这句话霎时变得有些僵,父女两人相视对望,父亲的眼里有抹歉意,女儿的眼里掩不住怨意。

    柴镇均想维持气氛,努力佯装轻松“你下次来先通知我,我叫她去逛街。”

    “那岂不是太委屈她了?我算哪根葱,需要那么劳师动众?”她语气中掩不住浓浓的嘲讽。

    一旁的仲疆,虽不清楚这对父女口中的“她”是谁,但他听颂恩说过她父母已经离婚,这个“她”他猜测应该是柴镇均现任的妻子或女友吧。

    眼看她的火气愈来愈大,仲疆适时举酒问:“这酒不错,产地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哦,这是西班牙产的。”柴镇均赶紧笑答,很高兴可以远离原来那令人窒息的话题。“味道和我们平常喝的法国红酒不大一样对吧?”

    仲疆下了评语“水果的甜味比较重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柴镇均赞许不已“我去年到西班牙时第一次喝到这牌子,立刻惊为天人,才带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年什么时候去西班牙?我怎么不知道?”颂恩忽然冒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没跟你说?”柴镇均讶异得不得了“不对吧,我不是还带了个皮包给你?”

    “你只给我皮包,又没说从西班牙带回来的。”她利嘴牙尖地回话“loewe台湾也有,我以为你在台湾买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抱歉抱歉,也许我忘了。”柴镇均陪着笑,哄着女儿。

    不过今天的颂恩就是不让她老爹哄,她冷哼:“带她去旅行不会忘,其他的事,就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
    先前令人讨厌的话题,阴魂不散似地,又绕回来了。

    柴镇均表情僵了行,仍是维持着笑容“好了、好了,别气,酒喝太少了是不?仲疆,帮我灌她几杯。”

    “需要制造这种和乐的气氛吗?人家他们家可是真的母慈子孝,不像我们,还得刻意制造。”她完全不假思索的说出,像是已经闷在心里好久,就等着这一刻说出。

    果然,这句话给了柴镇均重重一击,他自然也是有脾气的,总不能一直装傻,忍受女儿的冷言讽语。

    “看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。”他站起身,笑得很勉强“我看我走好了,改天再来看你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可不太敢期望。”颂思又顶了回去。

    柴镇均不说话了,他默默走出阳台。

    见颂思倔脾气的坐在椅子上连站也不站起来,仲疆这个客人反倒像主人,他连忙站起来代替颂恩送柴镇均。

    柴镇均临出门口,忍不住回头对女儿道:“颂恩,不要太敏感了、来看你,自然是因为想你,不是忘了你”

    颂恩却还是一动也不动地坐着、一点反应也没有

    柴镇均叹口气,对仲疆无奈地笑笑“我先走了,今大没什么机会好好聊,那瓶酒就留给你吧。”

    仲疆理解地颔首,目送柴镇均进电梯,一回头,便看见颂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,躲在墙边,偷偷望着她父亲离开。

    “还以为你有多冷血,也不过如此。”仲疆奚落的道。

    颂恩瞪他一眼“走吧,去把酒喝完。”

    “何必呢?”仲疆理解她的心情“你其实是很爱你父亲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晓得了。”她啐他一句,人已经回到阳台上,替自己斟了杯酒。

    他虽不太在意她喝酒,却不能在这时候放她独自一人,他回到阳台,接过她递来的酒,温和问道:“你今天怎么了?”

    她一直强撑着的情绪,因这句关心的话霎时崩塌,泪水没来由地盈满眼眶,她硬把眼泪退回去,笑道:“秘密。如果你知道了,我就要杀你灭口。”

    仲天笑着摇摇头,静坐在椅子上,等着她开口。

    颂思也不晓得为什么要告诉他,但她还是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强迫着不让眼泪掉下来“我本来跟我爸住,从我有记忆起,我就有很多阿姨,我跟我爸住到初中毕业,实在受不了了,就搬出去跟我妈住,我妈跟我爸是截然不同的典型,我爸对我什么也不管,我妈却管我像管犯人似的,所以等我一考上大学,就干脆搬出来自己住了。”

    她拿起酒杯,喝了一大口。“现在,我。我爸妈是敬而远之,逢年过节,去看我妈报平安,我爸则负责给我钱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那盛着血红色液体的漂亮水晶杯,骤然失笑“你别看我爸好像很有格调的样子,你知道他是做什么起家的?鱼丸!我们老家在桃园是做鱼丸的,卖到最旺的时候,全台湾百分之二十的面摊小吃店都叫他的鱼丸,我爸赚了不少钱,十年前又跟朋友合资电子公司,做电脑周边,弄到后来还股票上市呢。”

    她躺坐在椅子上,环视整个阳台。“这间屋子就是他买给我的,不定时还会存一笔钱进我户头,我就算不工作也可以过好日子,不过我拿得理所当然,反正他什么也给不起,只给得起钱。”忍不住坠人回忆,她的口气变得的始。“不过我从小就喜欢黏着我爸,他很会哄我,虽然他陪我的时间很少,但只要跟着他,我就很快乐,长大后我才明白,这就叫魅力。”

    她笑得有点苦涩“大概就因为这样,才有那么多女人为他倾倒吧,我爸很迷人,但他绝不是个好爸爸,就像你说的,我很爱他,但他却没办法给我很多爱。”

    “怎样,我够悲哀吧?”她自嘲地笑着,那笑像是为了掩饰她眼角的泪水“你怎么连滴同情的眼泪都没有?”

    仲疆认真地开口“响应政府政策,要省水。”

    颂恩瞥了他一眼,却被他逗笑了,虽然不是太高明的笑话,但她的情绪却因此而平缓了很多。

    她笑了好一会,才停下来,换了较理智的口气又道:“说真的,当我今天看到你家的状况,看见你母亲那么亲切、慈祥,你们虽然不富有,但却很和乐、很幸福,我真的很羡慕。”

    她自省地低喃“也许,就是因为看了你家的状况,我刚才才会不受控制地跟我爸发飘吧?没办法,刺激太大了”

    “每家有每家的缺憾,我家也有我家的问题,”仲疆中肯地说:“唯一可以克服这些的,只有靠家人的感情和凝聚力吧。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,十分赞同他的话,不过她父母还有感情吗?她不知道。她和家人也不像有什么凝聚力,上天似乎早就注定了,她会是个问题家庭之下的产物。

    她自暴自弃地笑着,忽然异想天开地说:“嘿,你缺钱,我缺少家庭幸福,我们两个加起来除以二,就完美了。”

    仲疆也笑笑建议着“你有那么多男朋友,找一个嫁掉,组一个幸福家庭不就得了?”

    “救命呀。”颂恩夸张地嚷嚷“我看到我爸妈这样,对婚姻怎么可能还有信心?谈恋爱可以,认真就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悲情女王。”他笑叹,停止对她的建言。“我拱手让贤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?”她把矛头指向他,犀利地看着他“你大概很喜欢谈恋爱吧?才会去接那种没天良的副业。”

    “错。”他果断地回答她。“那只是工作,充其量是生活调剂,拿人家的钱带女孩子去吃大餐,而且通常雇主还会借我车,仔细想想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她陡地放下酒杯,靠近他质问:“你不怕哪天假戏真做?”

    “怎么真?”他一口饮干了红酒。“只要她们知道真相,知道我实际的背景,铁定真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见得?”颂恩不服气驳斥。

    “一个多病的母亲,一间还得付二十年房贷的屋子,两个必须供给学费、生活费的弟妹”这回换成仲疆苦笑了。“哪个女人可能真的爱上我?或者,我也不该爱上任何人,以免拖累人家。”

    她安静了两秒,深深明白,他还真有他的苦衷。

    “你好像比我还悲情。”她正色道:“悲情皇冠给你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客气,喝酒吧。”他倒是很看得开港两人再斟了酒,此时,酒瓶已经差不多见底了。

    她拿起酒杯,默默不语,开始轻啜着红酒。

    他则不时晃晃杯子,目光投向远处的黑夜,久久才低饮一口。

    同病相怜的两人都没什么话好说了,虽然是截然不同的状况,但一样有家庭问题,一样因此而对真爱裹足不前。

    于是,这样的夜,有酒、有月色、有心事,内心最深处,或许在知道了有个人与自己一样有着类似的悲哀,好过了一些、至少自己不再孤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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