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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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先请。”

    “不,女士优先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事不需要讲究礼仪,请先走一步。”她随后就到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同类,彼此比较好沟通。”同是哺乳类的雌性生物。

    斜眼一瞪,瞪出十三条红丝。“异性相吸,相信波涛汹涌的大尺寸是男人的最爱。”

    “个人偏好小胸脯,像你这样大小适中才不会有窒息感。”而且,他断奶已久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人身攻击吗?”为什么她听出一丝嘲意。

    “个人观点而已,别太自卑。”以东方女性的胸型来看,她在低空飞过的及格边缘。

    “你你是不是男人?口口声声要我尊重生命的人,居然推我去送死,良心何在!”她看错人了,把劣马当成良驹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亲身验证过,有需要再一次验明吗?”他边说边微笑,神情相当惬意。

    “送你三个字,礼义廉。”无耻。

    夏阳灼人,午风焚肤,水气蒸散的柏油路因高温而变形,凸出路面似有融化的现象,赤足一走肯定烫出无数的小水泡。

    通常在接近热死人的气候下,不会有人傻傻冒苦大太阳纵走,而且还是太阳离地球表面最近的中午时刻,晒得脱水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而水雾上升的地平线那端,却有两个小小的黑点逐渐变大,由原本移动的圆点变成两只脚行走的人,行动极其缓慢。

    不过他们停在某个定位就不肯走了,微起争执地争相让出某种福分,任由汗水瞬间蒸发。

    “你的口才变好了,彤小姐。”火气一大果然激励出她的勇气。

    “不,江先生,我是累得虚脱了。”而且暧昧的话少说为妙,谁要看他光溜咳!光溜溜的样子。

    不知是晒红还是脸部自然充血的缘故,两腮红扑扑的彤乞愿不敢直视江天凭汗湿衬衫下所展露出精瘦体格。

    她真的不想回想起两天前在旗津发生的一幕,那实在叫人羞恼得从脚到头都发烫,她猛洗了半个多小时冷水澡才退烧,还惹来他一阵讪笑。

    那天在饭店吃完一顿上万的海鲜大餐后,他们各自回房等夜深,准备再去享用现捞的龙虾和干贝,只是免费的美食总是吃得特别过瘾,一不小心就吃撑了。

    而伴随而来的就是胃痛。

    她一发觉不舒服就去敲隔壁的门,想问问他有没有胃葯,可是推开未关的门一瞧,刚淋完浴的男人正一丝不挂地走出浴室,边走边用应该围在腰际的浴巾擦着湿发。

    一打照面,两人都怔在当场,没人想到要回避或转身,面对面看得异常清楚,连腰上的小疤都十分明显地跃入眼中。

    一时间,气氛有些凝窒,刹那如永恒般难堪,一股热气直往睑上冲。

    先回神的他做的第一件事竟不是遮住重点部位,而是双手往腰后一放,仰首大笑,非常热情地欢迎她欣赏充满男性美的线条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是水喝太多,鼓着一肚子水当然累。”一瓶五百cc的矿泉水,有五分之三进入她体内。

    挥着汗,彤乞愿气嘟嘟地圆睁双目。“那是谁的错?是谁自信满满地说是一流的识途老马,路只要走过一遍就会牢记在比电脑还牢靠的人脑?”

    能把牛皮吹破也不简单,的确是高手。

    “你没瞧见山崩了吗?路也没了,我能带你找到公路是运气,少在一旁啰啰嗦嗦。”只会埋怨的女人最不可爱,出力的人是他。

    扛着大件小件的行李,还有她坚持要买,—定得带在身边的各地名产,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企业精英沦为苦力,江天凭的牢騒不比她少。

    而且天气热,人心也跟着浮动,汗流浃背的滋味可不好受,他的火气也随气温节节升高,没法子捺下性子和颜悦色。

    “就说坐火车比较便利嘛!票买好了却没用很浪费,要是你不财大气粗地非开名车不可,我们早在东港大啖一口七百块的黑鲔鱼。”滑嫩顺口,油脂丰富的高级料理。

    瞧瞧这是什么鬼地方,前不着村、后不着店,长长的一条大马路看不到尽头,远望是山,近望也是山,左手扶的是山壁,右边一眺是山谷,青绿环绕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坚决要绕远路的下场,两人只能像难民似地困在半山腰,一直往下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处,感觉似乎越走越往山里去,四周的树也越见高大。

    “火车会误点,以及出轨,你不会喜欢被压在车厢底下,等着上帝垂怜。”一辆宾士丢在路边都不急了,她居然计较没吃到黑鲔鱼。

    彤乞愿气弱地回嘴“会冒烟的好车也不见得安全,它抛锚了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是没油,你忘了提醒我油表见底了。”引擎干转当然会冒烟,没知识。

    她没好气地扬扬眉,不想与他争辩,油表是哪一个她根本看不懂,欲加之罪何患无词“咱们要继续待在这里讨论谁是谁非吗?”

    再晒下去,直接给她一条坚固的尼龙绳,晒在上头当人干算了。

    “看你怎么想,眼前的障碍总得有人出面排除。”江天凭将行李往地上一放,坐在上面以手扬风。

    “你指望我?”他一定在开玩笑,她连人都无法沟通,何况是

    “就是你,现在是训练你应变能力的时候。”他绝不插手。

    红得快脱皮的脸颊微微一凹,她下巴一掉差点脱臼。“可是那是一群牛耶!”

    应该是有人饲养的乳牛,正巧放出来“散步”增加乳汁的分泌和品质。

    “我有恐牛症。”他冷冷地说道,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”他在嘲笑她的社交恐惧症,她敢肯定。

    热得受不了的彤乞愿将最后一口水倒进干渴的嘴里,回过头看了一脸淡漠的男人一眼,十分灰心他的见死不救。

    一只牛很可爱,两只牛还是很可爱,但一大票懒洋洋的牛就很可怕,要是牛蹄踩过身上,不死也半条命。

    要她拿笔填词不困难,挥洒两下就完成一首曲子,但说起赶牛的经验,毕生头一遭,要她不生疏都难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么冷酷的男人,将一名文弱女子置身牛群之中,让她独自面对巨大的兽群,实在可恶至极。

    “咦?你挡在马路中央干什么?难怪我家的小乖过不去。”

    略带粗哑的嗓音忽地响起,只见乳牛的后腿处突然冒出一颗人头,一位六十出头的矮小老头不高兴地挥着牧草梗。

    “有有人!”不知是兴奋过度,还是过于错愕,表情很呆的彤乞愿怔如木人。

    “不是人难道是鬼呀!你们挡在前面牛就不走了,还不赶紧让开,晚了水草就不鲜嫩了。”这两个“青仔枞”是打哪来的?新开的观光道路不走,偏来抢牛的通路。

    “我我呃!你你牛”彤乞愿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你呀我的,到底在说什么?你们一定是城市来的,看起来不像本地人。”老人想说的是看来很蠢,没点出远门的常识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来登山健行的,请问这附近有旅馆或住家可以借我们休息一下吗?”有人烟就表示村落不远了。

    铿锵有力的男音介入其中,气势凌人的江天凭往前一站,高大的身躯散发一股卓越气息,轻易地掌控落魄的局势。

    “厚!年轻人说话不实在,看我是乡下人就不老实,明明是走错路还硬拗成登山健行,有人会带着行李、穿高跟鞋爬山吗?”好歹他也在镇公所上过班,大字也识得一二。

    原住民外貌的老者不顶高,还比彤乞愿矮一点点,全身皮肤偏向黝黑色,上门牙少了一颗,左颊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个墨色刺青。

    他是乡公所刚退休的工友,现在改行养牛,而且成果还不错,几头母牛养活一家老小,他也乱有成就感的,最近还学人上网和阿督仔聊天。

    江天凭的睑上倏地浮起一抹暗红“老先生的眼力真好,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锐眼,我们的车出了点问题,想找个供餐饮的地方住宿。”

    他从没这么糗过,当面被一个乡下老者点破他为了男性尊严所扯出的场面话,面子挂不住地显得微怏。

    一阵悦耳的低笑声轻轻飞扬,惹恼了已经够不豫的男人,他眯眼一瞪,警告身边的女人,别想在这节骨眼上取笑他的愚蠢。

    “呵呵我这双眼的确很锐利,一百公尺外的兔子,我都瞧得见它身上的灰斑。”他的话明显取悦老者,呵呵呵地笑着。

    奉承的言语人人爱听,不分男女老少。

    “不过,你们想在我们这小地方过夜,恐怕还得走上一大段路程,饭店要镇上才有。”没人会把房子盖在山上,土石流一来谁跑得掉。

    “大概要走多久?”他还能撑,可是这个没用的女人八成走不远,便筋疲力尽地喘得像条老拘。

    面冷不代表心冷,不时注意彤乞颐的他有几分忧心,眉头拢成峰,扶了脚下踉跄的身子一把,看她的面色由潮红转成苍白,心头微微揪了一下。

    江天凭发现自己越来越关心她,时时刻刻盯着她,怕她不懂照顾自己,每回一见她困在人群中手足无措,他就会心生不忍地想解救她。

    这算是一种英雄主义作祟吗?但他对其他人似乎就不太重视,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,不愿她成为人来人往间的一抹孤影。

    “以你们的脚程要走上半天,抄近路当然快些啊!我想起来了,你们可以去温妈妈温泉馆看一看,应该还没歇业。”以前他们的生意可好得很。

    “温妈妈温泉馆”

    “还没歇业?”

    江天凭与彤乞愿互视一眼,眸底的疑惑如出一辙。老人介绍的,该不会是一间快倒闭的温泉旅馆吧?

    两人脑中同时想着一件事。万一已经关门了,他们岂不是白走一趟?这一来一往可不轻松,他们不敢确定有没有体力循原路再走上半天路程。

    “安啦!安啦!温奶奶为人十分和善,又是笃信菩萨的佛教徒,就算不做了也会好好招待你们,不用担心。”他们山里的人最热心了,从不赶客人。

    “不是温妈妈吗?”怎么变成温奶奶?

    “温妈妈老了嘛,都开了四十几年了,儿子女儿全死光啦,只剩下一个二十岁大的小孙女。”可怜喔!白发人送黑发人,还一次送好几个。

    一场车祸就全完了,连理赔金也拿不到,还差点被告。

    “温妈妈温泉馆往这边走是吧?”一听到温奶奶悲惨的遭遇,江天凭当下决定要夜宿温泉旅馆,即使他一点泡汤的念头也没有。

    “嗯嗯!没错,要小心点走,前些天下过雨,石头有点滑。”老者用牧草梗搔背,咧开缺牙的嘴。“你们是新婚夫妻对不对,来度蜜月的?”

    闻言,两人足下一颠,差点撞成一团,顺着老人揶揄的视线住下瞧,赫然发觉他们的手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,彼此愕然地连忙分开。

    “年轻人真有意思,手要牵好别走丢,一辈子很长,要好好走下去。”个儿矮的老头跳上前,拉起他们松开的手叠回。

    高亢的山歌渐远,排列成行的牛群消失在青翠山峦之间,两个不自在的男女尴尬互视,笑得很僵硬。

    “走吧!要跟好,当心脚滑。”

    江天凭难得露出温暖的笑容,牵起细白的小手往下走,不让她害羞地抽走,紧紧握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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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们是夫妻吧?一间房。”

    又一次被错认,两人的感觉还真有点奇怪,好像他们真是新婚不久的夫妻,趁着暑假旺季到处游玩,让浓稠的感情更加甜蜜。

    一般来说,一同出游的男女不是夫妻便是男女朋友,再者就是背着另一半偷情的奸夫婬妇,会看人睑色的生意人专挑好听的说,一来不得罪上门的客人,二来也能取悦撒钞票的金主。

    所以他们微顿了片刻,踌躇地相互一视,眼神交会后互生默契,决定据实以告,免得又像养牛的老伯一样被嘲笑,指他们不诚实。

    不过,到最俊他们还是同住一间房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,因为温妈妈温泉馆的房舍过于老旧,加上来投宿的客人不多,没有多余的金额大肆修缮,因此他们也没料到在结束营业之前还有人光顾,只能勉强整理出一间可供休息的房间。

    以外观来说,改建成民宿的温泉旅馆已不若昔日光鲜亮丽,油漆剥落,招牌斜挂,温妈妈温泉馆的温字早已不见,只剩下字迹淡去的妈妈泉馆四个宇。

    但是内在的保养还算不错,旧虽旧,却还保有怀幽探秘的岁月痕迹,让人有种回家的舒适感。

    由于全栋建材是以红桧为主,所以即使它是一栋老房子,置身其中仍闻得到淡淡的桧木香,不浓不重地散发令人愉快的香气。

    “睡不着?”

    “不,我想去泡温泉。”抒解一天的疲劳。

    江天凭的眉头骤然一皱。“你的脚不是起水泡了,不会有影响吗?”

    “啊!你怎么知道?”她微讶地轻启唇瓣,粉颊染上淡霞。

    “我有眼睛。”她走路的速度慢了许多,瞎子也看得出不对劲。

    她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些,感动在心。“你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少啰嗦,要泡温泉是不是?我陪你。”他当下面上一热,口气傲慢地掩饰心底的关心。

    “江天凭先生,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男人,我怕不小心会爱上你。”他不会在脸红吧!颧骨处的颜色似乎较平常深。

    彤乞愿原本是想取笑他内在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性情,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冷酷又无情,可是细心的一面又叫人感到窝心,像个同情心过剩的无赖。

    只是一接触那双深邃的眼眸,她的心跳忽然加速,胸口开始绷紧,呼吸不顺畅地想大口吐气,好把心中奇怪的躁动给赶出去。

    “不泡温泉了吗?”他很酷地丢下一句,转身帮她拿出民宿提供的日式浴袍。

    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,爱上就爱上,他又不会吃人,干么一说完就心虚不已的样子,好像不过说说罢了的故意吊人胃口。

    面如桃花的彤乞愿微微一笑,心在发涨。“你怕我掉进池子淹死是不是?”

    他不回答,只用无聊的眼神瞟了她一眼,率先打开门走在她面前,似乎抢着要泡汤,不让她看见她猜对的无奈表情。

    不过他走在前头还有另一层用意,就是要替她带路,免得她笨手笨脚地踩到滑石,还没泡到汤就先把自己摔死,讣文上还下知该如何注明死因。

    只是一走到冒着热气的碳酸温泉池,两人马上为之傻眼,那是两座连在一起的子母池,中间并无屏障,仅以石头堆积在栢连的挟处,预留一条人宽的通道方便两相往来。

    这要怎么泡?他们并非真夫妻,甚至也不是情侣,充其量不过是结伴同行的游伴,总不好叫他们赤条条地共泡一池。

    “大的给我,你泡小的。”江天凭很快地做出决定,直接走入母池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泡大的?”她不服,明明是她先说要来泡温泉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体积大,而你体形小;我的声音比你大,你是蚊子叫声,还有,你眼睛瞪得没我大。”所以他理所当然要占用大池。

    双目一瞪的彤乞愿讪讪然地垂下眼,十分认命地走向石头后,轻卸浴衣,将身子一沉,浸泡在只有母池一半大小的子池里。

    因为他说得一点都没错,她什么都小,包括看了就伤心的胸部,那日给她脸色看的周雪莉起码有f罩杯,男人无法一手盈握的丰挺。

    就连温***孙女都比她更具有可观性,成熟的体态像饱实的水蜜桃,丰润得快滴出水,一低头便能瞧见她不着内衣的浑圆胸线。

    “伊娜的身材很好。”她冷不防地冒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谁?”将毛巾覆在额上的江天凭微阖上眼,享受温泉带来的舒适感。

    “温***孙女,有双漂亮的大眼睛,和小麦色的修长美腿。”有着鲁凯族少女健康的肤色,以及外放的野性美。

    “没印象。”他说得漫不经心,丝毫不在乎她说的那人有多出色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没印象?伊娜的五官很突出,鼻子很挺,头发长长的,快到腰了。”一摸到自己分叉的发尾,无缘由的沮丧立时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其实彤乞愿的墨黑秀发不算短,过肩,垂到背脊部位,发量偏多,又浓又密,不适合吹染烫卷,一直以来保持直发状态。

    以她不爱和人群接触的态度,想当然耳不可能长时间坐在美容院让人修剪,并听着聒噪的美发师不断问起她的职业、年龄,以及生平事迹。

    因此,她—觉得头发变长便揽镜自理,用—把修指甲的小剪刀喀嚓喀嚓,半个小时一过便清清爽爽。

    唯一的缺点是过于简单,没有特色,毕竟不是专业人士,又因工作因素常常捉头皮,寻找她要的感觉,所以发质有点受伤,容易分叉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是女鬼。”发长及腰,往前翻。

    “嗄?女鬼?”彤乞愿怔了一下,气恼地回道:“你讲话好毒,人家在你身上蹭了老半天,像蜜蜂见到蜜一样的两眼发光,你居然说她不是人。”

    怎么心里酸酸的,像打翻一桶醋,不太高兴见到他与别人过于亲昵?

    江天凭取下覆面的毛巾,眯视池子那头的纤细美背。“需要有个人帮你搓背就说一声,少在那边说废话。”

    “搓搓背”忽地脸红,她双手抱胸显得羞怯。

    “你看过我一次,现在我看你一次算是礼尚往来,反正也没什么看头。”不知是错觉,还是星空太亮,他忽然觉得她蜷缩的身子有种羸弱美。

    水波轻溅,微弱的呼吸声接近中。

    “啊!你、你不要过来,我没有穿衣服。”话一说出,她自厌得想咬掉舌头。有谁泡汤不光着身体呀!

    他低笑地按住比想像中光滑细致的玉肩。“别叫得好像我要强暴你似的,我刚吃饱。”意思是没胃口吃了她。

    “那那你把手放开,游回你原来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沾着水珠的细肩微微颤抖,纤足微并地缩在胸前,彤乞愿紧张得心快跳出来,手心发麻地握成拳,在水面下频频抖动。

    长这么大,她从没和男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,尤其是肩宽胸厚、浑身充满力与美的男人,她心慌得口干舌燥,脸也越来越低、越来越低

    “又想自杀了吗?”这是一句轻佻的取笑,而非责备。

    “我我没有”半颗脑袋浸在池中的彤乞愿有种晕眩的感觉,话才说完就被—道轻柔的力道往上托起。

    “泡在温泉里死去也是一种唯美的死法,像山樱花飘落湖面,一点嫣红点缀出湖绿的清澄。”水气迷蒙,蒙胧了他倏然黯下的眼。

    “我我”他靠得好近,几乎要碰到她的唇。

    “呼吸呀!傻瓜,还是你想屏气到缺氧?”厚实的胸腔发出浑厚笑声,觉得她很可爱的江天凭轻捏她小巧鼻头。

    “我有在呼吸”可是他浓厚的鼻息一直往她脸上飘来,她怕吸太大口空气会吸进他吐出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我看是鸭子溺水,挣扎着要游上岸。”瞧她脸红脖子粗的,肯定很辛苦。

    “我才不是”忽地,她双眼瞠大,胸部停止起伏,双手张开地捉紧他刚硬的肩膀。

    他他吻了她!

    “你想扯下我一块肉吗?”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,他笑意如煦。

    “你你”她已经有点混乱了,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吻过自己,或是出自她的幻想。

    “你像只煮熟的虾子。”红通通的,十分可口。

    也许是星空太美,或是夜的魔力作祟,江天凭眼中的彤乞愿美得像天空划过的流星,叫人心动得想一掬瞬间的光彩。

    蠢动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,指下的柔细肌肤是如此诱惑水媚,沉睡于体内的欲望幽幽醒来,为眼前的美丽胴体感到气血偾张。

    他缓缓低下头,吮去一滴滑过香颈的薄汗,笑声转沉地望向水池底下那不着寸缕的粉红娇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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