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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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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戢儿。”师悖卿推开练功房的门,扬声叫唤儿子。“这是她和战撼天唯的孩子,她可宝贝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娘。”战戢颓坐在偌大的房中,眼神仍有些呆滞,原有的意气风发全化在父亲死亡的打击中。

    “傻孩子,伤好点没?”师悖卿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,立即走过去,蹲在他身旁心疼的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虚应一声。

    “骗我,我看你一定连伤口都没包扎。”她看戢儿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在折磨自己,不仅可能伤口没上叶,只怕连护心丹都没吃。

    战戢没有回应,思绪飘回到父亲死亡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前几天,他们父子自外地要回兵器城。路经一处林子,原本父子俩谈天谈得正高兴,前方却出现一个因被欧夹夹住脚而呜咽哭泣的孩童,他一惊,想趋前救人,脚才踏出一步,便有一道细微的钤声响起。

    “戢儿小心,别过去!”细心的战撼天听见了,连忙出声警告。

    但来不及了,战戢已触动存心为他父子两人设计的陷阱。

    一瞬间,满天的箭矢乱飞,他们拿起身上的剑快速挥动,织成一张密网挡去纷飞的箭,不知过了多久,箭矢逐渐少去直至完全消失,但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。

    战戢望向地上死去的孩童,心中一阵不忍,那孩子是无辜的,先是被拿来当钓饵,最后还被乱箭射死,到底是谁如此狠心?

    他和父亲相望一眼,一同走近小娃儿身边,然而他才碰到小娃儿的衣物便觉浑身麻软。

    “爹。”他惊呼一声,知道自己又中计,小娃儿的衣物被下毒了。

    战撼天心底也有数,伸手点住战戢身上几个大穴,阻止剧毒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,接着扶起他,快速往前走,直到找到一问破庙,旋即运功为他扶毒。

    其实造是相当危险的,若有人或动物于此时攻击他们,两人非得受重伤不可,而敌方也确实打着这个乘人之危的主意。

    一个蒙面黑衣人尾随他们来到破庙外,等到战撼天开始为战戢柱毒后,才轻声踏进庙中。

    他们父子俩自然是发现了,但此时他们不能分心也无力抵抗。

    蒙面人故意在他们身旁绕了几圈。眼中露出得意之色。

    战撼天明白已来不及为儿子扶毒,只好硬将战戢身上的毒尽吸入自己体内,就在最后一刻,敌人扬手攻向他们,他们因为被迫打断,而遭内力巨噬,两人都受了内伤。战撼天的情形更为严重,他身上除了涌人大量的毒外,又有内伤,此刻已无法控制流窜体内的剧毒。

    战戢身上仅余轻微的毒和内伤,他奋力举剑,凭着一股真气力拚。无奈心余力绌,没三两下他已伤痕累累,眼看父子两人就要命丧黄泉。

    蒙面人一步步逼近,就在这危急的时刻。外面传来两、三名男子的说话声,蒙面人一惊,便冲天破瓦而去,战戢和父亲则陷人昏迷中。

    待战戢醒来,他已回到兵器城,同时旁人也告知他一个恶耗回城后,他爹便因伤重不治而去世了。

    “啊!”想到这里,战戢心中一阵绞痛。

    师悖卿见状,明白他又想起那件事,她强忍住心中悲痛,将儿子拥人怀中。“不许这样,你爹不会怪你的。”

    这孩子自责得相当深,几乎是想以死赎罪,但她不容许他如此,失去丈夫已成事实,谁也无法改变。她怎能再让儿子以死谢罪?

    再者,儿子并没有错,保护孩子是每个爹娘的天性,今天换作是她,也会和丈夫作相同的选择。

    “可是,我害死了爹啊!娘,是我害了爹!”战戢愤恨的槌打着自己,他痛恨自己害死了爹,那疼他如命的爹。

    “住手!”师悖卿含泪抓住他的双手。“你怎么可以打我的宝贝儿子?他的命是我丈夫用命换回来的,我不准你打他,我不准她是气愤儿子不懂爱惜自己,枉费丈夫如此为他牺牲。

    “娘,您不怨我吗?都是我不好,如果我当初小心一点,如果我没有去碰那个小孩,如果”战戢闭上眼,一遍适鞭笞着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“闭嘴,不许你再说是你害死你爹的,即使如今你爹尚在人世,也不会赞同你这样折磨自己,甚至折磨我!”她已经失去丈夫了,怎能再失去唯一的儿子?她在丈夫死前曾承诺,即使到死,她也会好好照顾儿子的。

    “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,他们一家三口依然欢笑如昔,无忧无虑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这样,赶紧把伤善好,别忘了你要代替你爹继续把兵器城传承下去啊!”师悖卿乘机将城主的重责大任交代给儿子,只要他有事忙,就会渐渐淡忘他爹的死亡。

    而为了不谙憔悴的儿子再遭受打击,她没把各亲族反对的事告诉他,反正她已一肩担下来,而且也顺利将事情圆满处理,没必要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要我接掌爹的位子。”战戢仍有些茫然的问着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你,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兄弟吗?别告诉我是你爹在外面惹来的。”师悖卿刻意说个笑,想缓和一下两人沉重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是我?”他害死了爹,怎能有这个资格?

    “你是准?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,不是你还有谁?”戢儿是吓傻了吗?儿子继承老爹的事业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?虽然有一点小阻碍,不过她已向平了。

    “而且,这是你爹的遗愿。”她见儿子仍然犹疑,连忙将丈夫的遗愿说出来,好让他接受。

    战戢没有摇头亦没有点头,他看着师悖卿含泪却强颜欢笑的模样,明白她心中的痛不比他来得少,娘尚能如此坚强。全是为了他,他又怎能不为娘而勇敢一些?至少他得好好继承爹辛苦了一辈子才创立的兵器城,不能让爹娘失望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他终于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么,好好养伤,这样虚弱的城主会让人笑话的。”师悖卿从怀中取出护心丹交至儿子手上,看着他吃下后。便起身取来治刀伤的金创葯,细心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。

    “娘”战戢毫无表情的任人上葯,他看向窗外。轻喊了她一声。

    “嗯?”师悖卿轻应,并没有停下上要的动作,也没有抬头看儿子,因为她早已泪如雨下。撑过之前的强颜欢笑,她的心早痛得不知所措了。

    “我会好好守护兵器城。不会让它倒下的。”战戢承诺的说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欣慰的点点头,儿子能这样,她也无所求了。

    自战戢接下兵器城后,三年内兵器城的规模扩大将近一倍,让当年反对的亲族不再有话说。他们所制作的兵器,不仅供应平常人家和江湖人士,而且已大量制造来供应官府的需求,兵器城现在已是家家富裕、人人富足。

    所幸大部分的人并未因富有而息情,他们仍热爱打铁、铸造兵器,特别是当战戢又公布新发明的兵器同或新的冶铁方法时,他们更是乐不可支。

    “大家快来,城主又有新点子了。”一名路人经过公告栏下。赫然发现新的兵器图,兴奋之余便扬声吆喝大伙儿凑近来看。

    这也是兵器城内人们的特别之处。他们不自私,有什么好的都不会私藏。大伙儿奔相走告,坦然得很。

    “这次是冶铁的新方法,还是新的兵器图样?”站在较后方的人因为看不到,又急着知晓,便大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新的小型防身兵器。”前方的人快速的回应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兵器城的首要道路上迅速热闹起来,有人回去拿了纸笔开始抄录,有人蹲在公告栏下细细的研究,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吱吱喳喳的讨论起来,每个人对这项新颖的兵器都有不同的见解。他们会采用自己觉得适合的方式铸造,十天后,再拿着铸造好的成品同聚在城主家的大院子等待测试,以求取最适宜的铸造方式。

    此时,道路旁的小巷子口站着两个不为所动的男子,一个身材魁伟,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,另一个则较为清瘦,但其眉宇之间的威严却不可轻视。

    “这群人真是疯狂。”申屠列啧声道。

    他正是那魁伟的北方人,一场因缘际会结识战戢,恰巧他没地方去,便赖在这儿不肯走,硬是留在战家当起食客。

    “是你少见多怪。”战戢看着大家争先恐后的样子,并不觉得特别。

    这是战、师两族的天性,他们对兵器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,虽然设计图经常要经过三到六个月的时间才能做成真品,但他们热爱那样的过程,因此每一张设计图都是人们的期待。

    “是吗?我到一这儿有一年多了耶,”申屠列一脸疑惑。这一年多来,他总共只见过两次这样特异的场面,在其他地方可是不曾看过呢。

    “一年多了?”战戢有些讶异,随即奉上七个宇。“你真是孤陋寡闻。”他摇摇头,嘲讽着申屠列。

    “哼,还不是因为没法子出来见世面。”申屠列言下之意是在责怪战戢没有尽到地主之谊,才会这样大惊小敝。

    战戢爽朗的笑了笑。“那么说还真是我的错喽!”

    “嗯,”申屠列点头。同意的扬起下巴。

    “那下回申屠兄若想逛逛兵器城了解民情,我一定请城中最有经验的人陪您走一趟,绝不会再害您变成不知民间事的食客。”战戢假意赔礼,并提出优厚的补助。

    “好!”申屠列也不客气地点头答应,突地,他瞪眼看向战戢。“你打算让哪个人陪我逛逛?”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我娘啦!她对外出的游子最有爱心了,而且我娘也是相当适合的人选。”战戢促狭的看着申屠列,恶作剧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。

    其实申屠列最怕的便是师悖卿,原因是他初进战家时,看见她的背影误以为她是战家的美婢,专门供人暖床用,于是开口嘲讽,说战戢是正妻未娶,小妾无数。

    此话一出,依师悖卿暴烈的脾气自是转身赏了他一巴掌。之后误会解释清楚后,满怀歉意的他根本不敢和师悖卿说话。反倒是她经常三不五时见到他便开始训话,弄到后来,他只要一听到她的大名就开始头疼。

    “哦,我又开始头疼了。我情愿孤陋寡闻,也不要和令堂共处。”申屠则声声哀号,像是见了多可怕的事情一样。

    “我娘不好吗?”战戢挑眉,故作挑眉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啊,我的好兄弟.拜托别整我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。”他真是有宽无处伸。

    战戢看见申屠列又恼又惧的样子,唇边漾起笑意,最后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。“哈哈哈!”虽然娘的脾气的确是人人惧怕,但何曾见过一个满脸落腮胡、高大壮硕的男子怕她怕得又皱眉又嘟嘴,一副拚命求饶的样子?

    “别笑了啦!天下又不只有我一人怕你娘。”申屠列努力的为自已扳回面子。

    “咳咳,嗯,好,不笑了。你也别恼了,咱们还得出城去巡巡呢?”好不容易止住笑,战戢将今日的行程提出来。

    “嗯,你总算记得了。”申屠列心中还是有些不平衡,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怕个“大婶”已经很糟了,还被拿来嘲笑,实在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“走吧!”战戢拍拍他的肩,率先向城外走去。

    浓密的树林中,阳光自树叶的细缝中倾泄而下,偶尔几声鸟叫和不曾间断的蝉呜十分悦耳,回荡在树林间。

    “咧!”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矮小男子自矮树丛中窜出。

    他看来十分狼狈,身上的衣服早被树枝刮破,脸上也沾了泥土。他神色慌张的一面拚命往前跑,又不时担心的向后望,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脚步,因为他知道。如果自已努力跑,也许尚有一线生机,但倘若他慢下任何一步,都将会丢了自个儿的脑袋。

    他是个江湖上的小混混,自号“西门公子”专做一些诱奸良家妇女的勾当。故引起江湖侠士的追杀,不过因为他曾学过一点功夫,虽数次被各方人士追杀,却始终只是受些小伤,要不了三个月,他又开始活跃。

    直到两个月前他被江湖上一个大门派的人盯上,他发现这次并没有如以往好运。虽然逃过一劫,却受了重伤昏迷在路旁。

    待他醒来时,发现自己已在一间破庙内,身上的伤都已敷上葯草,正当他在疑虑时,却发现庙外有一个人在烈日下整理葯草。

    那人身穿蓝灰色的劲装,身子相当瘦,自背面实在看不出是男是女,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那一定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
    他心中正庆幸时,那人正巧整理好葯草,转身要走进庙中。他一看到救命恩人的正面,不自觉的吓傻了。

    那人的脸上戴着半张人皮面具,仅露出嘴和下巴的部分,冷冷的眼神自面具后射来,顿时他觉得寒意四起,整个人家跌入冰窖中。

    老天,他该不会是让江湖中的传奇人物“铸月”救了吧?那他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
    传闻中,铸月大的是在三年前开始出现在江湖上,因为行为特矣邙成为传奇人物。铸月特异的地方在于一手救人,一手杀人,救不救要看心情,而该不该杀要看那人的品行,或者要看有没有人出钱“买命”

    如果有人出钱要一个恶人的命,而恶人却正巧伤重,铸月会先医治好他的病,确定他有能力反击再将其毙命,这样的怪癖使得江湖中人将铸月归在亦正亦邪的模糊地带。

    “想到这里,西门公子不禁打了个寒颤。如果那人真是铸月的话,岂不代表他伤好的那一日便也是自己的死期。

    此时,那人已走进庙中,冷淡的瞄了西门公子一眼,什么话也没说,便自顾自的坐下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铸月这个名字是师父为她取的,若问她的师父是谁。教她医术的师父是“仙声”华怀恩,教她武功的则是“鬼气”阎无命,他们夫妻两人都曾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物,她自五岁便跟随华恩,直到华依恩嫁于阎无命隐居九崇山.她便也跟着他习武,到她十六岁时。才正式行走江湖,一转眼也过了三年。

    她是在路上遇见身受重伤的西门公子,一时技痒出手救了此人,而在她明白他的身分后,他的忌日也就决定了。

    因此这些日子,他莫不想尽办法要逃走,各种方法试了又试却仍未离开过破庙一步。在她手上的人岂是说逃就能逃得走?若真让他逃走,她大可切腹自杀。

    今天,西门公子趁她外出采葯,便开始窜逃。

    他慌张的断过树丛,这辈子倒是第一次这样狼狈,他并不知道得进多久才能躲过铸月的追击,但他知道,只要跑过树林,前方不远处便是兵器城,好歹能求得一些庇护,因为听说铸月从不在人多的地方下手,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更快速穿过树丛的声音,看来铸月已经发现他了,而且就在他后方不远处。

    “啊,救命啊!”西门公于知道自己恐怕是躲不过,脚下的步子没停,惊怕得大喊,希望能引来人群好救他一命。

    到城外巡视的战戢和申屠列恰巧来到树林外。

    “咦.好像有人在喊救命。”申屠列听见林中有人微微细喊着,却又不太确定。

    “是吗?咱们快进去瞧瞧。”战戢并未听见,但一听他如此说,便拉着他要入林一探。

    “慢点,听仔细了再去也不迟。”他知道战戢二十岁那年发生的事,因此坚持不肯让战戢去冒险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这度娇弱。”战戢明白他是一片好意,但被当成病猫却令人无法忍受。

    三年前的内伤他至今仍未完全治越,因为不知道无法完全根治的原因,所以除了让他无法施出全力救人,更使得他的武艺进步缓慢,经常要花上好一段时日才能提升,但这并不代表他很娇弱。

    “是,那我和你一起进去总行吧。”申屠列知这他又无意刺到战地的伤心处,可是凡事总是小心点好。

    战戢点点头,两人便一同进人树林,循声而主。

    “救命啊!救命啊!”西门公子凄惨的喊着。

    一见铸月已经来到他面前。他更是惊恐。”求求您放过我吧。小人给您磕头,放过我吧!”他匍匐下身子。又跪又磕头的拚了命求饶。

    “那你又何曾放过在你身下求饶的姑娘?”铸月的眼眸燃起冷冷的怒火。

    “小人再也不敢了。”一语未毕,他的人头已顺势落地。

    再不敢也没有用了,下辈子还是别作恶吧。铸月拿出一块布,缓缓的拭去创上的血迹,恃擦拭干净后,将剑收人剑鞘中,手上染血的布则是看也不看扬手一丢,落在人头上方盖住那惊骇大瞠的双眼。

    此时战戢和申屠列循声而来,恰巧看见最后一幕,两人皆是一惊。

    “阁下何人?为何杀了他?”战戢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,发现那人被削去头颅一剑毙命,她竟如此狠毒。

    铸月并未搭理,待收拾好,便转身要离去。

    “慢着,好歹也得把话说清楚才走。”申屠列伸手挡住她的去路,两人仿佛就要打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哼,多管闲事。”铸月冷冷的回应。

    “作”申屠列扬手便要攻去,却让战戢挡了下来,因为他大概知道那具尸首的身分了。

    “能不能告知我们两人阁下的名号?”战戢收起敌意,询问着铸月。

    她转头看了他一眼,不带丝毫情感的道“铸月”之后便转身离去,不再停留。

    两人一听,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傻傻的目送她离去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申屠列才猛然惊醒,想也不想便朝铸月消失的方向追问。“喂,那他被杀的原因呢?”

    一会儿,远方的树林传来淡淡的声响,像划破空气而来,那声音虽小却让两人听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罪有应得,死有余辜。”

    这八个字回荡在树林中,为恶人的死亡作了最后的人间审判。

    清晨,天还灰蒙蒙的,只有远远的地方透着些微的曙光,连鸡都未啼,整个战家还是静悄悄的。

    战戢着好衣装,推开房门,他吸了一口早晨湿润的空气,活动一下筋骨,在没有吵醒仟何人的状况下,缓步沿着长廊走到练功房。

    这是他的召惯,特别是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怠慢过,因为他必须让自己的武功不断精进,他不愿再发生当年那样的事件。

    今天,他特别早了半个时辰醒来,因为这两日正是他练武的一个关卡过了,武艺必大有增进,因此他想用多点的时间让自己尽快达到目标。

    首先,他先打了一套基本拳法活络筋骨,然后开始正式的练一套剑法。

    只见剑尖幻化成剑花,一圈一圈密密的绕在他四周,一挑一刺都是看似轻盈实则重矣。

    剑法练毕,战戢已出了一身汗,他取来一块方巾拭去汗水,喝了两口水,等气缓和下来。才盘腿打坐,准备开始修练内功,而这正是他的关卡。

    他驱动内力运行全身,沉稳的呼吸着,四周静得彷怫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。

    忽然,有人轻轻的推开练功房的门。

    “呼!”申屠列松了一口气。天啊!差点吓死他了。大清早他起身后,如同往常到铁的房门口,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,他敲敲房门又无人应声,害他吓了一跳,以为戢失踪了咧!

    幸好他马上想起这两天是他内功进级的关键日,可能提早到练功房去而没等他,所以他连忙来到练功房,才推开门,便见到戢正盘腿打坐,一吸一吐的炼着内功。边好不是出了啥事,要不他不内疚死才怪。

    进门的申屠列守在战戢身旁啥事也不做,因为不能惊扰战戢,所以他也不可能在这时里打拳,而他现在的责任便是保护战戢,他自个儿要不要练功反倒在其次。

    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战取又是一身汗,他边援吐气,停止练功,打算今日暂时练到此。

    他才刚睁开眼,身旁的申屠列便连忙开口问他“怎么样?”他比战戢还紧张。

    战地摇摇头“还没过关,或许明天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他今日原本是要强行过关的,可是试了数次仍然不行,但他又不肯放弃想早一日炼成,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,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,勉强自己的结果是让自己不太舒服。事实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内伤似乎有加重的趋势,所以才会放弃,他可不想因此走火人魔,否则后果可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“嗯,千万不要逞强。若引发内伤可就糟了。”申屠列不放心的交代。

    他很怕戢为强行过关而勉强自己。如果造成旧伤复发,那可就麻烦了。说不定还会很严重呢?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战戢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。

    “知道就好。明天再来过,但是,你可不能又提早来练功房知道吗?今早我去找你却没见着,差点吓死了。”申屠列不满的抱怨。

    开玩笑,俄是战家唯一的命脉兼宝贝呢。弄三或碰伤了可没人担得起他确师悖卿的炮轰!所以最好还是小心为妙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。”战戢有些哭笑不得,申屠列的话听起来像个在黏着娘的幼小娃儿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看着战戢冷淡的样子,申屠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。他想戢一定是为了没有突破关卡而闷闷不乐,既然戢心情不好,那他话还是少说点得好。

    “走,咱们去吃早膳吧,不晓得今天的早膳是些什么?”申屠列爽朗的道。唔,他有点怀念北方的食物。

    “大概也是清粥小菜吧。”战戢随口敷衍一下。

    “哦!”申屠列的声音中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不过战戢并没有注意到,他的心思全留在如何增进内功上。

    申屠列见他没啥反应,只好耸耸肩,和他一同往膳堂走去。

    顺着长廊,穿过有一池莲花的花园、跨过两个圆形小卑门,他们来到膳堂,推门而入时,膳堂内已备好早膳,三、两个女婢正立在一旁等候。

    “城主、申屠爷,早。”婢女们见两人来到,活泼的向人这早安。

    “早,辛苦了。”战戢待下人总是和和气气的,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,许多事都得靠他们帮忙。

    几个婢女轻轻一笑答道。“不会。”之后便开始盛粥.服侍他们用膳。

    战戢坐下,便问。“我娘呢?”他们一家人向来是一起用膳的。

    其中一名婢女正想回答,门外便传来声响。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来了吗?”师悖卿推开门,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她已四十一、二岁,看起来仍相当年轻,苗条的身材与当年比起来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“夫人早。”婢女们一律唤师悖卿为“夫人”因为城主未娶,而且若叫她老夫人,又觉得很怪异,所以才如此称呼。“娘,早。”

    “大婶,早。”

    战戢和申屠列也站起来请安。

    “大家都早。坐下吃饭吧。”真想不通这些年轻人怎么老是“这么多礼,连她儿子也是,怎么不想想,一大早大伙儿又跪又拜的多麻烦。”

    三个人坐下后,婢女们添好稀饭,师悖卿便让她们全下去用膳了,整个膳堂顿时只剩他们三人。

    “儿子啊,你越来越像你爹了。”

    爱怜的看着儿子。

    这三年儿子成长极多,不管是容貌、个性,或是处理事情的手腕越见成熟稳重,就会像他爹那个教她情牵一辈子的男人。虽然撼天早逝。剩下他们母子两人,她却始终不怨,如今看见儿子的成长,只让她更加欣慰。

    战戢一凛,虚应一笑。他心中的痛是无可言喻的。

    “不说了,吃饭吧。”师悖卿见儿子如此。连忙转升刚才突然有感而发的话题。这孩子心中始终放不下当年那场意外。

    三人静静的低头吃饭,突然战戢觉得胸只热,背脊冒出冷汗,股乱气自丹田升起,冲至胸口再向上一冲,他吐出了一口鲜血,染红一桌的早膳。

    “啊!”申屠列和师传卿惊呼出声,转头看向战戢,发现他眼神涣散,身体摇摇晃晃的就快要倒下去。

    两人连忙起身伸手要去扶他,不意却只能在第二声惊呼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向后倒下。来不及扶住他。

    “戢儿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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