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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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了啊？愁眉苦脸的。”吕炀看着他，“不就是借住你两天么，大不了我给你住宿费和伙食费嘛。”</p>
盛星河叹了口气，“你想多了，我没不高兴。”</p>
吕炀指着他的眉心，“你那眉毛都快拧成‘川’字了，还没不高兴啊，你要真不乐意我搬过去就实话实话嘛，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。”</p>
“你屁话真多。”</p>
刚巧滴滴车停在他们跟前，盛星河一巴掌把他推了进去。</p>
十多分钟后，两只落汤鸡抵达公寓。</p>
吕炀一进屋就赶紧把湿透了的鞋袜给脱了，光脚踩在地板上，他冲进卫生间，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。</p>
“我先冲个脚，难受死了，一来就下雨，老天爷存心跟我作对。”</p>
盛星河“噢”了一声，正准备发信息给贺琦年，后者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。</p>
“给你买的凉皮。”贺琦年进屋以后，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搁，“他人呢？”</p>
盛星河反手一指，“洗脚呢。”</p>
贺琦年抽了几张纸巾盖在他头发上擦了擦，“你也赶紧冲个澡吧，都淋湿了。”</p>
“噢。”盛星河抓过纸巾擦了一下脸，“你晚饭吃过了吗？”</p>
贺琦年看见吕炀从浴室出来，摆起了臭脸，“没胃口，不想吃了。”</p>
他寻思着自己都这么个状态了，盛星河怎么着也该关心一下他吧，谁知道某人竟然眉飞眼笑地“嚯”了一声，“你还有没胃口的时候啊？”</p>
“……”贺琦年瞟了他一眼，转身道：“我回去了。”</p>
“那个……”盛星河伸出尔康手，“你等等。”他抓了抓后脑勺，“我那个备用钥匙是不是还在你那儿啊？”</p>
贺琦年缓缓地吸了口气，防止自己因为气血逆流而当场暴毙。</p>
“在啊，怎么了？要给他么？”他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吕炀。</p>
吕炀坐在沙发上，完全游离在状况外，一脸迷茫地摆摆手说，“我不用，我和盛哥一起出门就行了。”</p>
贺琦年把钥匙拍在凉皮旁，“还是还你吧，反正我也用不着。”</p>
“你干嘛啊，火气那么大，心情不好？”盛星河看着他。</p>
贺琦年轻哼一声，“你先把他管好再说吧。”</p>
老陈醋满屋飘香，就连吕炀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，抱着一堆东西往次卧里挪。</p>
盛星河“欸”了一声，“那个被罩我屋里有条干净的，我还没用，你那条新的就先别拆了，回头装装卸卸的太麻烦了。”</p>
贺琦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。</p>
前面的一起吃饭，一起逛街，一起逛超市他都没说什么，甚至连住一块他都能忍，但盛星河的这句话彻底把他刺激红了眼。</p>
他到今天才总算知道，盛星河的温柔体贴从来不是针对他一个人。</p>
什么偏不偏心的，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。</p>
要真比起来，今天这心眼儿都偏到西伯利亚去了吧！</p>
更可悲的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资格说什么，甚至连个倒苦水的地方都没有。</p>
他就像是个失宠了的小动物一样站在客厅里，嘴巴一撇，满眼都是委屈。</p>
盛星河在屋里听见房门自动上锁的声音，回头一看，客厅里的人不见了。</p>
他感觉到贺琦年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对，连个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打。</p>
还没等他细想，吕炀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。</p>
“我没枕头怎么睡啊！？”</p>
盛星河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枕头和枕头罩丢给他，“大少爷，枕头套会套吧？拉链在侧边。”</p>
吕炀：“你当我傻子呀？”</p>
“反正智商不高的样子。”</p>
雨点拍打在阳台的窗户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雨势又在逐渐变大，分叉状的闪电犹如一根根弯曲的银丝劈向地面，沉闷厚重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颤。</p>
天色阴沉沉的，就犹如某人现在的脸色。</p>
贺琦年情绪不佳，坐在公寓的阶梯上发愣。</p>
他出门的时候忘记拿伞，这会冲出去恐怕会淋成落汤鸡，不过盛星河怕是没功夫管他了。</p>
喜欢和嫉妒很多时候是紧紧相连的，哪怕知道盛星河不可能对吕炀有什么意思，但还是会觉得心酸和难受。</p>
因为那份偏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。</p>
百般愁苦，最终都在一声叹息下化为了无奈。</p>
有一对情侣踩着雨水进楼，女孩只顾着护着脑袋向前乱冲，一不小心撞到了玻璃，磕出了沉闷的声响，“哎哟”一声。</p>
那男生看起来比她更着急，急忙揉着她的脑袋，“磕疼没磕疼没？”</p>
女孩夸张地哀叹起来，“巨疼！”</p>
男生笑着替她吹脑袋，“还疼吗？”</p>
“不疼了。”</p>
贺琦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。</p>
夜晚的风将人吹得头脑清醒，多大的不满也随着这雨声逐渐沉静下来了。</p>
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种种行为和言语有些过分了。</p>
吕炀是边瀚林的侄子，边瀚林又是盛星河的恩师，如果当年不是边瀚林愿意站出来，盛星河面临的将是四年的禁赛，整个体育生涯就断送在那了。</p>
这么大的恩情，帮忙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。</p>
更何况，不就是这两天么？</p>
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以后，贺琦年的思维方式终于往正常的方向运转了。</p>
他的盛教练，温暖又富有责任心，既然是答应了边教练，那肯定要把那小破孩照顾好的，一时半会没顾得上他罢了。</p>
仔细回想，贺琦年脸色越来越红。</p>
他刚刚竟然就这么把钥匙拍在了茶几上，还用那种态度跟盛星河说话…</p>
真的很没礼貌啊。</p>
他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。</p>
贺琦年飞奔上楼，重新站到301的门口，来来回回抬了好几次手也没好意思按下门铃。</p>
说什么呢？</p>
道歉吗？</p>
要是只有盛星河在，道个歉没所谓，可毕竟有外人在场呢，这么兴师动众地跑上楼道个歉，也太丢人了。</p>
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，吓得贺琦年原地蹦起，连连后退，差点儿崴了脚。</p>
盛星河也被他惊得后退了两步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：“你怎么还没走啊？”</p>
“雨下大了，我刚在楼梯间躲了一会。”贺琦年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，“你干嘛啊？”</p>
盛星河晃了一下手上的雨伞，“我刚看你屋子灯没亮，就想着是不是雨伞忘拿了，等半天你人也没上来，想下去看看你走了没。你没伞就上来拿啊，呆楼梯间干嘛？”</p>
贺琦年没办法跟他解释自己躲在楼梯间里的愚蠢行为是出于什么，但看到雨伞的那一霎那，心口就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，绒绒的，痒痒的。</p>
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。</p>
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道歉，因为他的盛教练从来都不会生气。</p>
“谢谢。”他接过雨伞，转身下楼，盛星河在后边喊了一声，“地上很滑，你别跑。”</p>
“嗯！”</p>
贺琦年神清气爽地下楼梯，脑袋忽然灵光一闪，闪过一个不得了的念头——既然盛星河都松口让别人住了，多一个人有差吗？</p>
他被自己的这个邪恶念头震撼了三秒，脚步顿住。</p>
对啊，为什么他早点没想到呢！</p>
不不不，现在也不晚。t</p>
准确的说，现在才是更好的时机——</p>
盛星河能答应吕炀暂住在这儿，就更没理由拒绝一个无家可归的他了。</p>
就像是高考时解开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，他忽然感觉头皮发麻，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。</p>
盛星河回到屋里，刚拆开筷子准备享用这份传说中好吃到舔碗底的凉皮，门铃声又响了。</p>
他一开门，笑了，“又怎么了啊？”</p>
“我忘带家门钥匙了。”贺琦年皱着眉毛，一副愁苦又懊恼的表情，连连叹气。</p>
怕盛星河不相信，他还抽出了裤兜向外一翻，“哎，你看我这个记性……”</p>
“我真服了你了，这都能忘？”盛星河抽出兜里的手机，“要不然我叫锁匠帮你开个锁吧，你等下，我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开锁公司。”</p>
“哎哎哎！”贺琦年连忙拦住他，“不用不用，房东那儿有备用钥匙，我回头问他拿就行了，找开锁师傅一次一百多，太贵了，更何况这下雨天呢，肯定宰我一顿。”</p>
“那你现在能联系上房东吗？”盛星河问。</p>
“能，能联系上，不过他现在人在外地，说得过两天才回来，”贺琦年轻柔地试探道，“哥~今晚我能在你这儿借住一宿吗？住酒店太贵了，更何况还下雨呢。”</p>
“啊。”盛星河抓了抓后脑勺，面露难色，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……”</p>
吕炀跟头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，替他把问题说出来了，“他住这儿我住哪儿啊？我可是先来的啊！”</p>
贺琦年“呿”了一声，“我又不跟你一个屋，你急什么啊？”</p>
他望着盛星河时心脏砰砰直跳，怀揣着万分的期待，小声询问道：“哥~我能跟你一个屋么？我睡相很好的！保证半夜不说梦话不磨牙也不会踢你！”</p>
“哟，真是稀奇啊。”吕炀打趣道，“你自己磨不磨牙你自己还能知道？”</p>
“现在很多软件都能测睡眠质量了。”贺琦年趁机挤进屋子，反手带上了门，“苍天可鉴，我真的从来不说梦话，也不打呼。”</p>
盛星河望着客厅里这一大一小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敢情都把他这儿当收容所了。</p>
“行吧。”</p>
盛教练这一声令下，贺琦年的心里“耶斯”一声。他擦了擦满掌心的汗，嘴上的语气却是淡淡的，甚至还透出一股深深的懊悔。</p>
“哎，下回我一定把钥匙挂脖子里，这样就不会忘了。”</p>
盛星河想象着他把钥匙挂脖子里的画面，扑哧一笑，“蠢货。”</p>
贺琦年这会乐得都恨不得出去跑两圈，顺嘴就接上了，“对啊，我就是蠢货。”</p>
“……………”吕炀惊恐地望着他，觉得这孩子可能病得不轻。</p>
“你怎么了啊？愁眉苦脸的。”吕炀看着他，“不就是借住你两天么，大不了我给你住宿费和伙食费嘛。”</p>
盛星河叹了口气，“你想多了，我没不高兴。”</p>
吕炀指着他的眉心，“你那眉毛都快拧成‘川’字了，还没不高兴啊，你要真不乐意我搬过去就实话实话嘛，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。”</p>
“你屁话真多。”</p>
刚巧滴滴车停在他们跟前，盛星河一巴掌把他推了进去。</p>
十多分钟后，两只落汤鸡抵达公寓。</p>
吕炀一进屋就赶紧把湿透了的鞋袜给脱了，光脚踩在地板上，他冲进卫生间，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。</p>
“我先冲个脚，难受死了，一来就下雨，老天爷存心跟我作对。”</p>
盛星河“噢”了一声，正准备发信息给贺琦年，后者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。</p>
“给你买的凉皮。”贺琦年进屋以后，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搁，“他人呢？”</p>
盛星河反手一指，“洗脚呢。”</p>
贺琦年抽了几张纸巾盖在他头发上擦了擦，“你也赶紧冲个澡吧，都淋湿了。”</p>
“噢。”盛星河抓过纸巾擦了一下脸，“你晚饭吃过了吗？”</p>
贺琦年看见吕炀从浴室出来，摆起了臭脸，“没胃口，不想吃了。”</p>
他寻思着自己都这么个状态了，盛星河怎么着也该关心一下他吧，谁知道某人竟然眉飞眼笑地“嚯”了一声，“你还有没胃口的时候啊？”</p>
“……”贺琦年瞟了他一眼，转身道：“我回去了。”</p>
“那个……”盛星河伸出尔康手，“你等等。”他抓了抓后脑勺，“我那个备用钥匙是不是还在你那儿啊？”</p>
贺琦年缓缓地吸了口气，防止自己因为气血逆流而当场暴毙。</p>
“在啊，怎么了？要给他么？”他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吕炀。</p>
吕炀坐在沙发上，完全游离在状况外，一脸迷茫地摆摆手说，“我不用，我和盛哥一起出门就行了。”</p>
贺琦年把钥匙拍在凉皮旁，“还是还你吧，反正我也用不着。”</p>
“你干嘛啊，火气那么大，心情不好？”盛星河看着他。</p>
贺琦年轻哼一声，“你先把他管好再说吧。”</p>
老陈醋满屋飘香，就连吕炀都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，抱着一堆东西往次卧里挪。</p>
盛星河“欸”了一声，“那个被罩我屋里有条干净的，我还没用，你那条新的就先别拆了，回头装装卸卸的太麻烦了。”</p>
贺琦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。</p>
前面的一起吃饭，一起逛街，一起逛超市他都没说什么，甚至连住一块他都能忍，但盛星河的这句话彻底把他刺激红了眼。</p>
他到今天才总算知道，盛星河的温柔体贴从来不是针对他一个人。</p>
什么偏不偏心的，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。</p>
要真比起来，今天这心眼儿都偏到西伯利亚去了吧！</p>
更可悲的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资格说什么，甚至连个倒苦水的地方都没有。</p>
他就像是个失宠了的小动物一样站在客厅里，嘴巴一撇，满眼都是委屈。</p>
盛星河在屋里听见房门自动上锁的声音，回头一看，客厅里的人不见了。</p>
他感觉到贺琦年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对，连个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打。</p>
还没等他细想，吕炀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。</p>
“我没枕头怎么睡啊！？”</p>
盛星河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枕头和枕头罩丢给他，“大少爷，枕头套会套吧？拉链在侧边。”</p>
吕炀：“你当我傻子呀？”</p>
“反正智商不高的样子。”</p>
雨点拍打在阳台的窗户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雨势又在逐渐变大，分叉状的闪电犹如一根根弯曲的银丝劈向地面，沉闷厚重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颤。</p>
天色阴沉沉的，就犹如某人现在的脸色。</p>
贺琦年情绪不佳，坐在公寓的阶梯上发愣。</p>
他出门的时候忘记拿伞，这会冲出去恐怕会淋成落汤鸡，不过盛星河怕是没功夫管他了。</p>
喜欢和嫉妒很多时候是紧紧相连的，哪怕知道盛星河不可能对吕炀有什么意思，但还是会觉得心酸和难受。</p>
因为那份偏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。</p>
百般愁苦，最终都在一声叹息下化为了无奈。</p>
有一对情侣踩着雨水进楼，女孩只顾着护着脑袋向前乱冲，一不小心撞到了玻璃，磕出了沉闷的声响，“哎哟”一声。</p>
那男生看起来比她更着急，急忙揉着她的脑袋，“磕疼没磕疼没？”</p>
女孩夸张地哀叹起来，“巨疼！”</p>
男生笑着替她吹脑袋，“还疼吗？”</p>
“不疼了。”</p>
贺琦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。</p>
夜晚的风将人吹得头脑清醒，多大的不满也随着这雨声逐渐沉静下来了。</p>
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种种行为和言语有些过分了。</p>
吕炀是边瀚林的侄子，边瀚林又是盛星河的恩师，如果当年不是边瀚林愿意站出来，盛星河面临的将是四年的禁赛，整个体育生涯就断送在那了。</p>
这么大的恩情，帮忙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。</p>
更何况，不就是这两天么？</p>
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以后，贺琦年的思维方式终于往正常的方向运转了。</p>
他的盛教练，温暖又富有责任心，既然是答应了边教练，那肯定要把那小破孩照顾好的，一时半会没顾得上他罢了。</p>
仔细回想，贺琦年脸色越来越红。</p>
他刚刚竟然就这么把钥匙拍在了茶几上，还用那种态度跟盛星河说话…</p>
真的很没礼貌啊。</p>
他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。</p>
贺琦年飞奔上楼，重新站到301的门口，来来回回抬了好几次手也没好意思按下门铃。</p>
说什么呢？</p>
道歉吗？</p>
要是只有盛星河在，道个歉没所谓，可毕竟有外人在场呢，这么兴师动众地跑上楼道个歉，也太丢人了。</p>
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，吓得贺琦年原地蹦起，连连后退，差点儿崴了脚。</p>
盛星河也被他惊得后退了两步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 ：“你怎么还没走啊？”</p>
“雨下大了，我刚在楼梯间躲了一会。”贺琦年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，“你干嘛啊？”</p>
盛星河晃了一下手上的雨伞，“我刚看你屋子灯没亮，就想着是不是雨伞忘拿了，等半天你人也没上来，想下去看看你走了没。你没伞就上来拿啊，呆楼梯间干嘛？”</p>
贺琦年没办法跟他解释自己躲在楼梯间里的愚蠢行为是出于什么，但看到雨伞的那一霎那，心口就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，绒绒的，痒痒的。</p>
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。</p>
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道歉，因为他的盛教练从来都不会生气。</p>
“谢谢。”他接过雨伞，转身下楼，盛星河在后边喊了一声，“地上很滑，你别跑。”</p>
“嗯！”</p>
贺琦年神清气爽地下楼梯，脑袋忽然灵光一闪，闪过一个不得了的念头——既然盛星河都松口让别人住了，多一个人有差吗？</p>
他被自己的这个邪恶念头震撼了三秒，脚步顿住。</p>
对啊，为什么他早点没想到呢！</p>
不不不，现在也不晚。t</p>
准确的说，现在才是更好的时机——</p>
盛星河能答应吕炀暂住在这儿，就更没理由拒绝一个无家可归的他了。</p>
就像是高考时解开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，他忽然感觉头皮发麻，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。</p>
盛星河回到屋里，刚拆开筷子准备享用这份传说中好吃到舔碗底的凉皮，门铃声又响了。</p>
他一开门，笑了，“又怎么了啊？”</p>
“我忘带家门钥匙了。”贺琦年皱着眉毛，一副愁苦又懊恼的表情，连连叹气。</p>
怕盛星河不相信，他还抽出了裤兜向外一翻，“哎，你看我这个记性……”</p>
“我真服了你了，这都能忘？”盛星河抽出兜里的手机，“要不然我叫锁匠帮你开个锁吧，你等下，我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开锁公司。”</p>
“哎哎哎！”贺琦年连忙拦住他，“不用不用，房东那儿有备用钥匙，我回头问他拿就行了，找开锁师傅一次一百多，太贵了，更何况这下雨天呢，肯定宰我一顿。”</p>
“那你现在能联系上房东吗？”盛星河问。</p>
“能，能联系上，不过他现在人在外地，说得过两天才回来，”贺琦年轻柔地试探道，“哥~今晚我能在你这儿借住一宿吗？住酒店太贵了，更何况还下雨呢。”</p>
“啊。”盛星河抓了抓后脑勺，面露难色，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……”</p>
吕炀跟头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，替他把问题说出来了，“他住这儿我住哪儿啊？我可是先来的啊！”</p>
贺琦年“呿”了一声，“我又不跟你一个屋，你急什么啊？”</p>
他望着盛星河时心脏砰砰直跳，怀揣着万分的期待，小声询问道：“哥~我能跟你一个屋么？我睡相很好的！保证半夜不说梦话不磨牙也不会踢你！”</p>
“哟，真是稀奇啊。”吕炀打趣道，“你自己磨不磨牙你自己还能知道？”</p>
“现在很多软件都能测睡眠质量了。”贺琦年趁机挤进屋子，反手带上了门，“苍天可鉴，我真的从来不说梦话，也不打呼。”</p>
盛星河望着客厅里这一大一小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敢情都把他这儿当收容所了。</p>
“行吧。”</p>
盛教练这一声令下，贺琦年的心里“耶斯”一声。他擦了擦满掌心的汗，嘴上的语气却是淡淡的，甚至还透出一股深深的懊悔。</p>
“哎，下回我一定把钥匙挂脖子里，这样就不会忘了。”</p>
盛星河想象着他把钥匙挂脖子里的画面，扑哧一笑，“蠢货。”</p>
贺琦年这会乐得都恨不得出去跑两圈，顺嘴就接上了，“对啊，我就是蠢货。”</p>
“……………”吕炀惊恐地望着他，觉得这孩子可能病得不轻。</p>